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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0月份时的另外一个新闻:美东时间10月1日凌晨起,美国港口工人发起了半个世纪以来规模最大的罢工事件。这场罢工不仅让我们关注到了工人阶级的力量,更引发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在美国这样一个工人拥有枪支、舆论多元,自称自由民主的国家,为什么工人阶级手里有家伙却没有去推翻资本主义,或者选择极端方式去报复社会。这背后隐藏着哪些社会机制和历史原因?

美国的制度也不是是完美的,但是他们面对一些问题时的方法却值得借鉴。所以这里不抬杠,只分析问题。

历史上1919年9月1日美共正式成立,第三国际对此充满了期待。他们曾乐观地认为,美帝国主义的灭亡指日可待。

为什么第三国际如此自信?因为美国拥有庞大的工人阶级,工人手中有武器,而且美国的思想宣传并不受到限制。而第三国际擅长的恰恰就是通过武装力量和思想宣传并行的方式,因此他们自然而然认为美国将迅速步沙俄的后尘。然而,事情并未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

美国的工人阶级对第三国际所宣扬的革命理论并不感兴趣。第三国际在总结经验教训时认为,上世纪20年代的美国正值“咆哮的二十年代”,即柯立芝繁荣时期。彼时,一个普通的蓝领工人不仅能住别墅、开小汽车,家里还配备了齐全的家用电器。如果想要加薪,只需与工会合作即可。而且美国工人们在周末还会开车带家人去度假,根本没有心思推翻自己的美好生活。

时间来到1929年,美国爆发了大萧条,第三国际认为这无疑是天赐良机。然而,美共试图夺取工会指挥权的行为却遭到了美国工人阶级的强烈反对。第三国际不得不面对这样尴尬的现实:尽管美国工人手中有枪,但他们依然不会选择推翻资本主义。为什么会这样呢?

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社会阶层较为开放。不少自媒体大V喜欢嘲讽美国存在贫富差距。没错,美国的确存在显著的贫富差距,这是事实,但并不代表真相。真实的情况是,美国的贫富阶层并非固化的,阶层之间仍然有较大的流动性。每天都有无数企业倒闭破产,同时许多“穷小子”也通过奋斗实现了他们的美国梦。例如,谷歌创始人谢尔盖·布林的父亲迈克尔·布林,曾是苏联计划委员会的一名数据处理员。美国人不相信平均主义,因为他们认为平均主义会导致奴役。他们只信奉机会平等,因为只有机会平等,才能通过勤奋获得成功。正因为如此,大多数美国人更倾向于追求个人奋斗,而不是通过革命来改变制度。

第二,工会的作用。美国的工会并不只是逢年过节发点劳保用品的摆设,当然,美国工会的某些手段是否符合经济规律是另一个问题。美国工人的高工资和高福利,一方面得益于经济的高速发展,另一方面也离不开工会的集体谈判。2024年前8个月,美国航运业的利润增长了280%,从2020年到2023年全球航运行业的利润总额超过了4000亿美元。因此,美国港口工人要求加薪的诉求是符合市场规律的,自然得到了工会的支持。既然通过谈判就可以达成目标,为什么还要推翻资本主义?难道换一种主义美国工人的收入就会提高吗?其他国家的经验已经告诉美国工人,这种想法非常不现实。

第三,中产阶级是社会的稳定器。最容易引发革命的社会结构是“哑铃型”——两端大,中间小。特权阶层和底层民众之间的对立是革命的温床。然而美国社会一直呈现“橄榄球型”结构:两端小,中间大。中产阶级占据了社会的主体,虽然他们也有不满之处,但并未沦落到需要用一杆枪来改变现状的地步。因此,庞大的中产阶级成为了美国社会的压舱石。任何变革或改革,如果得不到中产阶级的支持,成功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第四,深植人心的自由精神。二战之后,西欧工人阶级在全民普选中占据了压倒性优势,推动左派长期执政,并通过限制资本,极大地改善了工人待遇,形成了如今的高福利体系。然而,美国的左派信奉杰斐逊的自由主义思想。他们虽然支持民主,但更加推崇自由。自由精神在美国深入人心。美国人可以反对资本主义,甚至可以反对私有财产制度,但他们不会反对自由、宽容和法治的自由主义价值观。此外,美国的宗教信仰与自由精神相结合,基督教成为其社会秩序的重要基石。因此,美国的工人阶级更倾向于维护传统的价值观和社会制度。比如,美国著名的红脖子们宁愿相信特朗普,也不愿参与革命。

第五,完善的纠错机制。美国人可以通过选举、立法等合法途径推动社会变革,甚至可以支持像罗斯福新政那样的大规模改革。工人阶级拥有参与立法和改革的权利,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他们自然会珍惜这些权利。同时由于舆论空间相对自由,各种组织和派别可以公开讨论和辩论。工人阶级有足够的渠道去了解不同的观点,并进行比较。谁在夸夸其谈,谁在切实解决问题,一目了然。正如杰斐逊所说:“只要人们可以自由反驳,一切谬误都不足为惧。”

”第六,强大的地方自治。美国联邦政府只负责与国家整体利益相关的事务,如国防和外交,不会干涉公民的日常生活。各州政府则负责与民众息息相关的事务,如民法、治安等。美国的国父们认为,经济活力和人民自由源自强有力的地方自治传统。

同时,美国的实用主义精神也使得他们更注重实践而非理论,他们更看重理论的实际效果。因此,美国允许各种社会组织和生活方式的试验,比如著名的欧文公社,比苏联的类似试验早了一百年,但最终遗憾地失败了。100多年前两位导师最喜欢的国家就是美国,他们认为在人类文明中最有希望最有条件推翻资本主义的就是美国。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最先推翻资本主义的却是他们最看不起的沙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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