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刻意避免按照固定的行程前进,宁可随心所欲地走走停停,因为旅行本身远比赶赴某一个目的地更加惬意。
我们总是很忙,没有时间好好交谈,结果日复一日地过着无聊的生活,单调得让人几年后想起来不禁怀疑,究竟时间都去哪儿了,同时又遗憾于它的流逝。
我们都没说话,在一起旅行这么久,彼此已经非常熟悉,只要交换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除非他真正感觉需要别人的帮助,否则别人的介入只会引起他的厌烦。
如果你试过修理水龙头,但是情况依旧,那就表示你命中注定有个会滴水的水龙头。
我认为只有在情绪不对的时候,身体上的不适才会凸显,那时你满脑子不快,看什么都不对劲。但是如果情绪正常的话,身体上的不适就无关紧要了。看看思薇雅,我不觉得她有任何不快。
也许这无尽的草原和长风能使她明白,当你接纳了单调和无聊,你就能看到背后另有深意。
那部收音机是一条线索,一边工作一边听音乐是没有办法真正思考的,或许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工作需要任何思考,只不过是玩弄几把扳手罢了。
我不想匆忙行事,因为匆忙本身就是一种要不得的二十世纪态度。当你做某件事的时候,一旦想要求快,就表示你再也不关心它,只想去做别的事。所以我想慢慢来,仔细而透彻地,用我找到被剪断的销子的态度。有了这种态度才能发现原因,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人终有一死,然而毕竟活着就是人生最终的目的。所以人类中最聪明的头脑就努力攻克各种疾病,希望人可以活得长一点。只有疯子才会追问为何如此。一个人追求长寿,就是为了活得更久。人生没有别的目的,这就是斐德洛追寻的鬼魂所说的。
他们错以为人格是一种物品,就好像一套衣服,可以让人换穿,但是,一个人除了人格之外,还有什么呢?只有一些骨和肉罢了,或许还有一些统计数字,但是肯定没有人在其中,因此人只是人格穿上骨肉和一些统计数字罢了,而不是别的。
完全按照他的规则写作的学生注定要丧失创造力,或者写不出能够反映自己真正水准的文章。
克伦威尔曾经说过:“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才能爬到最高。”
那些物理性质都可以借用仪器测量,而他的良质——卓越、价值、善——却不属于物理范畴,所以无法测量。
大人训练小孩子不去做他们喜欢的事,但是……但是什么呢?当然!要去做别人喜欢的事。而别人是指谁呢?父母、老师、督学、警察、法官、上司、国王、独裁者,这些都是权威。一旦你被训练得轻视自己的喜好,那么当然你就会对别人更加顺服——变成好奴隶。一旦你学会不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你就会为系统所接受。
根据斐德洛的见解,这个世界是由三种事物所组成的,就是心、物和良质。
良质就是佛陀。良质就是科学的现实。良质就是艺术的目标。这些观念仍然需要融入日常生活当中来认识。而最实用又与日常息息相关的方法莫过于我一直提到的——修理摩托车。
真正的知识火车并不是静止的状态,因此也不能叫停和分解。
有一群人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良质的存在,为了制造美感和利益,就在科技丑陋的外表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浪漫的虚伪。
当一个人没有与所做的工作疏离的感觉,就可以说是在关心自己的工作,这就是关心的真正意义——对自己手中的工作产生认同感。当一个人产生这种认同感的时候,他就会看到关心的另外一面——良质。
一个无能的人才容易受教。而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总会带给别人威胁感。
绵羊能过怎样的生活,决定权在牧羊人。
现在城市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在他奇特的观念中,这个城市变成了他信仰的对立面,并不是良质的大本营,反而是形式与本质的大本营,像钢筋水泥的船坞和道路、砖块、柏油路、零件、老旧的收音机、铁轨、动物的尸体——形式和本质,没有良质。这就是这个城市的灵魂。盲目、巨大、邪恶而没有人性;夜里你可以看到南方有大火炉燃起熊熊的火焰,而在啤酒、比萨和洗衣店招牌之间是浓厚的煤灰,沿着街边则有许多不知名而没有意义的招牌。
这首诗还提到,“没有人能替你去走”。它的内涵似乎超过了字面的意义,“你必须要独自经过那死荫的幽谷”。
如果读者想对思想了解得更多,那么续作《莱拉》不妨一读。
良质是艺术与技术的共同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