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美】塔拉·韦斯特弗
内容简介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一部新人处女作,上市第·一周即登上《纽约时报》畅销榜,至今已累计80周,仍高居No.1,全美销量破百万册,作者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影响力人物”。17岁前从未上过学的女孩,如何成为剑桥大学博士?我们要背叛多少曾经,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这本书和《乡下人的悲歌》同样讲述了那座山,那个人,从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到作者最终实现了自我价值的蜕变的故事。那条路虽然很艰辛,在旁人看来也值得羡慕,同样是普通的平凡人,我们如何实现自我的价值的决心却在现实的打击下慢慢褪去。
小时候,那座山阻挡了我们的去处,我们总想翻过大山看看另一边的世界,等我们长大了,可以翻越这座山了,才发现,山过去还是山,而人却不是那个人。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塔拉离开了父亲去找属于自己的山,离开父亲这座压着的她的大山。
还是喜欢这种关于内心独白的内容,借助他人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可以得到不一样的人生,就像《我在北京送快递》这本书,更多的都是以作者的视觉看待这个世界,作者的内心想法表现的淋漓尽致,看的也很过瘾。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群体的力量有时会碾压个人,那么当群体有错时,你要怎么去纠正那个错误,也许只有随着时间才能去证明。
她对我说,“如果能给他们带来希望,让他们相信自己正在好转,他们就什么都信,什么都吃。但是世界上根本没有魔法这种东西。营养、锻炼和钻研草药特性,这才是全部。
我在学习的这个技能至关重要,那就是对不懂的东西耐心阅读。
真正有价值的不是我,而是让我变得身份模糊的表面上的约束和仪式。
泰勒起身要走。“外面有一个世界,塔拉,”他说,“一旦爸爸不再在你耳边灌输他的观点,世界就会看起来大不一样。”
在废料场待了一个月后,杨百翰大学就像一个梦,某种我想象出来的东西。现在,梦醒了。
那时的我相信——一部分的我将永远会相信——父亲的话应该也是我自己的观点。
每次他说“嘿,黑鬼,开起吊杆”,或是“给我拿个水平仪,黑鬼”,我就仿佛回到了大学,回到了那间礼堂——我窥见人类的历史并思索我在其中的位置的地方。
那个夏天,我看到他们的脸浮现在每一根肖恩焊接的檩条上,于是最后,我终于明白过来一个本来显而易见的事实:有的人反对平等的大潮;有的人必须从某些人那里夺取自由。
我已觉察出我们是如何被别人给予我们的传统所塑造,而这个传统我们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我开始明白,我们为一种话语发声,这种话语的唯一目的是丧失人性和残酷地对待他人——因为培养这种话语更容易,因为保有权力总是让人感觉在前进。
我曾一千次被叫黑鬼,以前我笑过,现在我笑不出来了。这个词没有变,肖恩说出它的方式也没有变,只是我的耳朵变了。它们听到的不再是其中的玩笑。它们听见的是一个信号,一种穿越时间的召唤,得到的回应是一种越来越坚定的信念:我再也不允许自己在一场我并不理解的冲突中首当其冲。
他的快乐正源于对我的羞辱。羞辱我并非事出偶然或副作用。那是他的目的。
坚信活在自己的思想中,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中。我常常在想,那天晚上我写下的最有力的话,是否并非源自愤怒,而是出于怀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
我从未允许自己拥有这样的特权:不确定,但拒绝让位于那些声称确定的人。我的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讲述中。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专制而绝对。之前我从未意识到,我的声音也可以与他们的一样有力。
**对侮辱我有备而来,但我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回答。 **
“你千万别这样想,”克里博士提高声音说,“你不是愚人金,只在特定的光线下才发光。无论你成为谁,无论你把自己变成了什么,那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它一直在你心中。不是在剑桥,而是在于你自己。你就是黄金。回到杨百翰大学,甚至回到你家乡的那座山,都不会改变你是谁。那可能会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甚至也会改变你对自己的看法——即便是黄金,在某些光线下也会显得晦暗——但那只是错觉。金子一直是金子。”
我可以上学,可以买新衣服,但我始终是塔拉·韦斯特弗。我做过的工作没有一个剑桥学生会去做。不管怎么打扮,我们始终不同。
她只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伦敦人。直到她相信自己。那时,她穿什么衣服已经无关紧要了。
过去我总是轻信一切,毫不怀疑,真是令人惊讶。我写道,全世界都是错的;只有爸爸是对的。
我想起泰勒的妻子斯蒂芬妮几天前在电话里跟我说过的话。她说她花了几年时间才说服泰勒允许她给孩子们注射疫苗,因为他仍然相信疫苗是医疗机构的阴谋。
要不是刚刚想起来,直到今天我自己还从未注射过疫苗,也许我嘲笑起泰勒来会更有底气。
我才明白之前未明白过来的一点,尽管我已弃绝了父亲的世界,却从未寻找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勇气。
但当我读到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写的一句话,我为之感动:“这是一个没有终极答案的主题。”穆勒思考的主题是女性的本质。他声称,许多个世纪以来,女性一直被哄骗、劝诱、推搡和挤压在一系列扭曲的概念中,以至于现在不可能再去界定女性的天赋和抱负。
那座山出现在眼前时,已近午夜。漆黑的夜空下,我只能依稀辨认出她伟岸的身影。
她的女儿拿来一张画给我看,我咬着嘴唇,盯着这个女孩,心想她能指望从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母亲那里学到什么呢。
不知何故,我竟从未意识到,我所经历的一切,姐姐可能在我之前就经历过。
你是我的孩子,我本该好好保护你。
当我告诉他们这些时,我丝毫不感到羞耻。那时我才明白羞耻感的来源:不是因为我不曾在铺着大理石的音乐学院学习,也不是因为我没有当外交官的父亲;不是因为父亲是半个疯子,也不是因为母亲跟着他亦步亦趋。我的羞耻感源自我有一个将我朝吱嘎作响的大剪刀刀刃推去,而不是将我拉走远离它们的父亲;我的羞耻感源自我躺在地上的那些时刻,源自知道母亲就在隔壁房间闭目塞听,那一刻完全没有选择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想我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过去的生活了。
当我失去姐姐,也就失去了全部家人
那并不意味着我完全相信自己的记忆,但我相信它就像相信别人的记忆一样,甚至相信它比一些人的记忆更可信。
当生活本身已经如此荒唐,谁知道什么才能算作疯狂?
我说服自己相信,我计划要做的事是值得敬佩的,为了赢得父母的爱,我愿意放弃自己对是非、现实和理智的看法。为了他们,我相信即使我看到的只是风车,我也愿意披上盔甲,向巨人冲锋。
赐福是一种仁慈。他对我提出的条件与对我姐姐提过的一样。我能想象出,当她意识到能用她与我分享的现实和他的交换,那一定是一种解脱。只付出这么少的代价,她一定很感激。我不能指责她的选择,但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所有的奋斗,我多年来的学习,一直为了让自己得到这样一种特权:见证和体验超越父亲所给予我的更多的真理,并用这些真理构建我自己的思想。
精神崩溃的问题在于,不管你崩溃得多明显,你都会不以为然。
如果第一次跌倒是上帝的意志,那么第二次又是谁的呢?
一个我永远无法理解其规则的谜团,因为那些根本不是规则,而是一种意图围困我的牢笼。我可以留下来,寻找曾经的家;我也可以现在就走,在墙壁移动、出口关上前离开。
现在我只能记起那些往事,我们之间已经相隔千山万水,时光一去不返。
已不是当初那个被父亲养大的孩子,但他依然是那个养育了她的父亲。
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而我称之为: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