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
你身体灰白,
皮肤绽开裂纹。
裸露着,
氧化不再坚韧。
我看见了,
你混合沙石,
碎裂归宿土壤。
延续着,
糜烂往复回荡。
当钢离去,
回归自然怀抱。
无机的砼,
沙石也要风化,
水泥也会燃烧。
当酸雨下,
分解工业哀嚎。
无情的砼,
水泥也在怒吼,
沙石裹挟残暴。
时间铭记一切,
然后销毁它们。
火种被风和雨所灭,
孤独者依旧愤懑。
温热之余,透出深邃。
吸气,又平缓吐吹。
喘息、哀叹,生命累赘。
激起平静,激愤土灰。
金黄边际,又镀一年青翠。
呼气,不见白雾纷飞。
寒风吹刮,冰霜尖锐,
冻结组织,坏死成堆。
溃烂的痛,深入骨髓。
流血,流血!任那感官沉睡。
鲜红液体,流过干裂的嘴。
继续缄默,保持下坠。
从口腔开始,
到咽喉停止。
流着脓的烂溃,
在成群,在结队!
是谁(shui2),是谁?
它要怒吼,没有机会。
细胞撕扯,更加零碎。
紧紧融合,弃用的嘴!
再来,再用心脏的肉和电,
挤出又一滴血水。
从已然无畏、破裂的嘴,
回归,放飞!
(1)
许多人在思考,
许多人在悲伤。
故事们再美再长,
也迎来它们的终章。
(2)
明智者质问,
感伤者惆怅。
结局们再悲再壮,
也需要挚爱的远航
(3)
一切的一切!
都要沐浴着朝午的阳光,
或是黑夜的清香,
为幸运的信徒们,
宣读命运的去向。
(4)
隐匿于黑夜讥刺之中的,
是刀尖的蓝光。
用一切悲剧的锋芒,
刺向一切的,
和它自己的胸膛。
(1)
这是被吹刮的船港,
码头在波涛中摇晃。
拍打出血腥的浪,
飘散来苦咸的香。
(2)
这是已破败的小船,
蒸汽佯装一面新帆。
轰鸣里缺少孤单,
甲板外布满围栏。
(3)
这是已深彻的海水,
尚无人从之中游回。
蔚蓝中挖出深邃,
碧波旁书写忏悔。
(4)
渴望离开的人们,
整齐地列成一队。
从码头,
到船仓,
急于卸下他们的累赘。
(5)
执意留下,
就化成点点雨水。
又是云儿的泪,
在窗侧迂回。
(6)
雾气漫漫吞噬海港,
巨大的轮机准备起航。
欢呼雀跃甚是明朗。
在码头,
在船上。
因为离开以离开作解脱,
留下以留下为希望。
(1)
日出了,
雨点敲打床侧玻璃,
光线穿梭,睡眼迷迷。
大地和树木,
阳光与雨露,
都提醒着生命的活力。
(2)
影子长,
水汽编成一张巨网,
草木怒长,遮住迷茫。
湖泊与海洋,
独孤和方向,
都张扬着终焉的嚣张。
(3)
后来呢?
后来啊,
风从全世界飞掠,
带来深彻的大雪。
然后风就无声的死了,
留下呼啸在肆虐。
无边凄静夜空里,
柳枝飘叶随风起。
人不望,心不奇。
待到雨云袭满地。
何处觅,更感激?
楼瓦水滴孤城寂,
长烟散去归雁息。
眼里闪烁,
他们心里的火苗。泪水流下,
他们垂死地咆哮。
风永远吹,
雨永远下,
他们炽热的心——
永远也不会寂寥!
梦里飘来,
远方胜利的歌谣。
眼前尽是,
生死隔绝的拥抱。
曲肆意奏,
泪尽情流,
土地持久的梦——
随意期待着静好。
天边升起,
橙色温暖的怀抱。
空中隐去,
繁星点缀的黑潮。
心终于飞,
梦始得终,
空气也不腥臭——
共同期盼看今朝!
林间鸣啭随风到,
风寂寥,
叶落归根芦苇飘。
雨打荷叶应声倒,
浪咆哮,
湖水泛波游人少。
火燎草原热野郊,
尽哀嚎,
感极而悲心中烧。
又是一年春来,
又是向郊野望。
但见风来踏草,
花遍满道。
只是一年春来,
待至烂漫燃尽时,
皆可放声笑,
惟余风萧萧。
但见山流,
不闻声。
蓬草不会迁就,
拒绝灭亡的秋。
但见山流,
难闻声。
人群高呼荒谬,
过客不会停留。
但见山流,
何闻声。
熙攘漫天星宿,
天冷一样要休。
见山流淌,
声就一定远扬。
终到山也震,
波也荡,
又闻花草香。
他们怒吼在,
波涛排天的大海。
用浪花的白带,
系起彼岸的纽带。
他们咆哮在,
长烟落日的边塞。
用夕阳的期待,
写下故乡的挚爱。
他们回亿在,
草木深林的埋汰。
用曙光的号外,
迎接朴素的客来。
它们是默不作声的大海,
激烈波涛,冲荡穹盖。
用浪花的流彩,
回应一切的忌猜。
它可以是一种无赖,
一种心头的堵塞。
最摧枯拉朽,坚不可摧的木材,
就让历史——就让历史把它撕开!
这是一张巨网,
电话,传真,还有全反射光。
铺天盖地,
不怕海茫茫。
用铜线织成的网,
蚂蚁,苍蝇,还有大象。
翻山过海,
无畏天苍苍。
用玻纤筑成的桥,
喜悦,悲愤,更有寂寥。
板块相连,
愿把隔膜消。
液氮般寒冷的对撞,
电流来温热的机箱。
一行一行,
一个时代之荣光。
高校忘却机房,
零件四散八方。
历史漫长,
这是它的故乡。
在革奴计划的思想,
在网络聊天的诗行。
在塞坦协同(Cybersyn/Synco)的力量,
在旖旎亚克(ENIAC)的故乡。
都已结成,
一张巨网。
没人知道,
撒向何方。
风的凛冽,
吹过整个世界。
吹动火苗,
不把灯光熄灭。
风的狂野,
宣告它的季节。
带来火种,
又把金黄链接。
风解落叶,
碧绿还要少些。
冬来感谢,
走上风的台阶。
看不见,风的凛冽,
触得到,吹得真切。
翻动泛黄书页,
不知,可否理解?
在风的世界,
在它的季节。
山峦层层叠叠,
草木片片连接。
尽情摇曳!
激荡在蔚蓝天边。
这是宣泄,
告诉我们,风的凛冽!
深重密实的云彩,
把整座城市遮盖。
一呼一吸都在,
陈旧空气里徘徊。
抬头望天,
却好像更模糊了视线。
陡然间这才发现,
连太阳都已熄灭。
可是他们还在咏叹太阳,
呼唤火种,眼里只剩下远方。
可密不透风的遮挡,
已经根植在心脏。
可是他们还在点燃火炬,
寻找源头,直到星空最深去。
可无法散去的烟雨,
又把肺泡占据。
轰鸣与争执,还在继续。
云的裂解,却也不停。
烈火与憎恶,还在加剧。
运的翻涌,却也不禁。
是时候找点星光:
看那人潮还在。
是时候找颗月亮:
涌动中,联成思维的海。
心中的高墙里,
你期待。
低平的边寨外,
我期待。
天空何时将不再有一片云彩?
人潮还在涌动着大海,
心中的高墙,
依然围着人与人的边带。
你最终还是相信,
我最终还是相信,
你相信。
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可是生命的希望,
也会是身体的剧痛。
可是万物的温床,
也必定化作呼啸的星光。
从望远镜里望,
泛着暖光的细碎风光。
织着,织着,深红色,
是全宇宙不竭的能量。
在图书馆里找,
一页一篇的强调。
划着,涂着,深红色,
是千万智慧的摘要。
这样地寻常,
如此的深红,
又带来了担忧,
“你会把寰宇埋葬!”
就用冰冷的探针,
闪着刺眼的锋芒。
用它戳穿阻挡,
窥一眼路途前方。
原来只是不确定的堆叠,
就产生了确定的熵。
发现只是把难预测重复,
就有了命定的方向。
于是去反问那尽头,
“深红,深红?”
一切都从那儿出生,
并将走向一片深红。
(其一)
日落笛声尽,
天暖蝉不鸣。
流风无人性,
明灯不见星。
(其二)
枯树满地被新叶,
雾尘带刃卷地切。
夜久心寒火光灭,
身被朝日始得接。
卧听海波不寂寞,
绯红黎明要喷薄。
海燕冲天霹雳落,
奔赴重围雨一蓑。
平交道外草木深,
寒风来将春夏分。
再是一年激荡愤,
轨旁不见当时人。
喧哗不休边湖雨,
波涛映影明月明。
点上灯火执卷去,
闭目入眠意难平。
雨从林叶稀疏漏,
脚步零碎把声收。
姑且入座将雷后,
霹雳刹那响千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