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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散步,途经一个人才市场,周围聚集着大批中年揽工者。我刚停下脚步,就有四五人向我靠拢过来,他们中间有挑夫,有水泥工,还有木匠等等。

随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表明自己没有招工的想法后,便打算离开。他们也没有恼,想必早已习以为常。

忽然,我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格外显眼。她在我驻留时,试探性地走了过来,或许感觉到了我没有招工的意图,又默默退了回去。

这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女人(后面得知实际只有四十九岁)。她的衣服有些单薄,再加上今日降雪,整个身子也有些瑟缩。

感受到我的目光,她立即站了起来,努力挺直身子,仿佛自己是件商品一般,等待客人挑选。

我不禁内心一颤,也暗自决定尽力帮她一下。

交流中,我得知她的丈夫几年前在工地干活,腰受伤了,她就顶替了丈夫的位置。不过她在工地干的都是小工,也有一点贴瓷砖的经验。

言罢,我脑中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一个计划——让她帮我提箱牛奶。我佯装胳膊受伤,不方便携带,并表示家就在附近。

她欣然应允,转身掏出一部老式手机,向着好友传达着她的捷报。此刻,她的动作神态,分明是一个二八少女所拥有的调皮可爱。

来到了小区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箱牛奶,顺便换了一些现金。

等她帮我送到,我询问价格,她略显犹豫地说:“十元可以吗?”

“十元?”我有些惊讶,虽说家离的不远,也有一公里多,还要爬楼梯,显然这远远低于我心里的价位。

“那八元也可以。”她明显底气不足的再次说到。

最终她坚持最多只收十元。并告诫我十元钱已经很多了,她干小工一天才七十五元,况且十元可以吃一天的饭。细问下,了解到,她到现在才吃了两个馒头,一碗面,一时心中苦涩不已。

我突然一拍脑门说:“我买错了,买成了纯牛奶,你拿回去喝吧,我改天再买。”

看着她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再三肯定是真的,她才接受。只是无论如何,又把十元钱还给了我。

担心其找不到小区入口,我和她一起下了楼,目送着她离开。我又掏出那张去而复返的十元钱在手里仔细查看,整个人却是怅然若失。

她的力气似乎很小,小到甚至不值十元钱。但她的力气似乎又很大,大到撑起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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